第23章-《偏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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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许昀舟的话说,他和盛连浔从小一块长大,比亲兄弟还亲,穿过一条裤子的那种。
他只不过是跟着老师去国外游学了几个月,兴冲冲地大包小包拎了国外土特产回来,自己家都没进先往盛家扎,发现兄弟不见了。
许昀舟这才知道盛连浔去平夏找小护身符躲灾的事儿。
干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许昀舟可一点也不奇怪,他立刻打电话给盛连浔,指责对方没良心,盛连浔慢条斯理地说:“跟你说了,你在外边也回不来,你回来了不用说也会知道,所以,为什么要说?”
世界冷情第一人。
许昀舟行动力很强,打完电话后没多久就杀到了平夏,阵仗搞得还不小。
桑宁和盛连浔下了晚自习回来,看到花枝里巷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,低调奢华,微尘不染,映着月光散发着锃亮的光泽。
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正上蹿下跳、手舞足蹈地指挥,企图把车弄进巷子里面去。
桑宁好心告诉他:“里面很窄,弯度大,车肯定进不去的。”
高个男生闻言转过身来,很好看的脸,骨相窄小,脸部轮廓流畅,眼睛狭长,最上面那层的头发烫卷,染成奶茶灰棕色,打扮走得是潮酷感,整个人带着一股痞劲儿。
“谢谢你啊小妹妹。”痞帅男生掀起唇角一笑,视线往后一转,看见桑宁身后不远处的盛连浔。
“啊啊啊啊浔哥!”桑宁吓了一跳,刚才的氛围感帅哥化身啊啊怪,张开双臂向她身后扑去。
盛连浔面色平静,只等许昀舟扑过来,适时一个闪身,许昀舟扑了个空,力收不住,踉跄了一下才稳住。
他委屈脸:“就不能给人家抱抱吗?”
盛连浔:“许昀舟,如果你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,立马滚蛋。”
“哦,”许昀舟一秒恢复了正常,无聊地撇撇嘴,“浔哥的无情一如既往,我还以为你在这里悟得大道,从此慈悲为怀了呢。”
原来是盛连浔认识的人,而且,关系应该很好。
桑宁感受得到盛连浔的变化,尽管嘴上说得嫌弃,但他周身惯常竖起的屏障落了下去,甚至眉眼间带了浅淡的笑意。
“我要是在这里悟道成了神,第一个收掉你这种妖怪。”盛连浔微侧过脸,看着他。
许昀舟有点意外,嘻嘻哈哈地说:“哎,我哥竟然会开玩笑了,虽然冷了点,这一趟算没白来。我说哥,咱们学校这两天开运动会,年年都是那些项目,懒得看,还不如来你这里玩几天,对了,平诗来了,在车里。”
他话音刚落,车门打开,修长白皙的腿优雅地伸出来,踩在地面上,桑宁觉得特别像那种电影里美女出场的经典镜头,她盯着人家的腿看,眼都不眨一下。
盛连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旁边的,声音压得很低:“口水都流出来了,注意点。”
桑宁赶紧把嘴唇使劲一抿,维持着表面平静。
大美女谁不爱看呢!
等到看见苑平诗从车里出来,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,桑宁才知道,相比大美女本人,那双美腿简直不值一提。
天微冷,平夏的秋天来得比别处更早一些,到了晚上,凉气根本化不开。
她看起来一点不怕冷,着装清凉,全身上下似乎镶着女神金光,富贵大小姐的模样,穿着一条渐变色的薄纱裙,式样复古,露肩设计,从脖颈到肩膀线条极美,像是只优雅的天鹅。
“连浔,”苑平诗笑了笑,和他打招呼,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盛连浔“嗯”了声。
“在这里过得还好吧,”她走到盛连浔面前,语气熟稔自然,表达很直接,“我挺想你的。”
同样精致出挑的两个人,站在一起的画面感相当美好,桑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,让出地方。
“没什么不好的。”盛连浔避重就轻,只应了她前半句。
眼见气氛要沉默,许昀舟及时出声:“我说浔哥,诗姐,咱们要不家里聊?站这儿黑咕隆咚的有点吓人。”
桑宁一直站在黑影里,默默地没什么存在感,许昀舟扫了一去圈才发现刚才劝他不要把车开进去的妹妹不是路人,还在这儿。
“这是?”许昀舟眉峰挑了挑。
“桑宁。”盛连浔伸手揪住桑宁的校服领子,把她拎到有光亮的地方,“我的小护身符,桑宁,这是许昀舟,叫哥哥好。”
桑宁慢慢地眨了下眼睛,特别会装乖,听话地叫:“哥哥好。”
声音像糖果,又脆又甜。
许昀舟乐了,一下子对这个长相偏幼态的漂亮小姑娘充满好感,他稍微弯腰,想要揉揉她的脑袋:“宁宁妹妹好可爱。”
手伸到离她脑袋不足两公分的地方,许昀舟的手腕被盛连浔一把抓住:“夸完就行了。”
许昀舟突然生出了点奇怪的感觉,总觉得盛连浔似乎对这个小姑娘格外袒护,对上她,话都变得多了点儿。
他赶紧抛掉这个想法,暗想应该是场错觉。
车进不来,只能让司机先开走,四个人步行进了花枝里。
路不好走,弯弯绕绕,桑宁和盛连浔走得习惯了还好说,许昀舟一路走得骂骂咧咧,苑平诗穿了双高跟鞋,走路更是一步三崴,偶尔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,盛连浔伸手撑住她的手肘。
风大了些,穿过狭窄的巷子掀起哨声,苑平诗搓着手臂,冻得磨牙齿。
突然,盛连浔把自己的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掏出来,扔给她:“穿上。”
苑平诗接过校服抖开,披在身上,笑得更甜,像是调了蜜:“我就知道你看不得我挨冻。”
盛连浔没说话。
纵然桑宁迟钝了点,也看出苑平诗和盛连浔之间关系不太一般。
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,盛连浔虽然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表现,但对上苑平诗,明显是不同的。
比如,会主动帮她拿行李,会不动声色地扶她,会敏锐地发现她冷,会给她外套穿,会在她语气暧昧的时候不反驳。
有时候,沉默也表示一种认定。
想到这里,桑宁有点难受。
她偷偷地深吸几口气,调整状态,努力不让那种心里的那些酸涩表现出来。
终于到了家,两处比邻而居的房子,桑宁家里亮着一盏灯,不大明亮,盛连浔的家里黑着。
许昀舟是少爷日子过惯了的人,哪住过这种地方,脱口而出:“这破地方能住人吗?”
从外面看,墙漆斑驳,不少地方水泥脱落,露出压底的红砖,又旧又小,跟危房没有什么两样。
盛连浔冷冷的眼锋扫过去。
刚才一出口,许昀舟就后悔不迭,怪自己这张快嘴,不用脑子带跑得特别快,他只是一感慨,没想到说出来才觉得有点刺耳。
毕竟宁宁妹妹是这里的老住户,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,多没教养。
桑宁不在意,冲他们摇摇手:“晚安,我回家了。”
“等等,”盛连浔叫住她,“桑宁,苑平诗住在我这里不方便,麻烦你给她腾个地方。”
桑宁和苑平诗都很吃惊,齐齐地看向他。
苑平诗没想到盛连浔会这么说:“有什么不方便的,从小我们不就是这样吗,在谁家玩累了在谁家睡,连同一个房间都睡过,怎么会不方便呢?”
盛连浔淡声道:“那是小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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