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-《偏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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苑平诗立刻说:“我们以后……”
“平诗,”盛连浔打断她,“好好休息,不然的话,我会送你走。”
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,他永远是这样,冷静的,漠然的,有自己的行事准则,不会轻易为谁打破条框。
苑平诗咬着唇,尽管不甘心,仍然安静下来。
“桑宁,你来安排。”
桑宁把不太情愿的苑平诗带进了家。
家里只有两间房,爸爸住那间小的,稍大的那间重新在中间垒了道墙隔开,变成两间,她和温槿各住一间。
桑宁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,换上一套新的床单被套,让给苑平诗,自己去和姐姐挤一晚。
苑平诗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,会轻声柔气地叫她小宁。
“小宁,洗澡水怎么放啊?”苑平诗敲她的门。
“啊?”桑宁拢了下头发,打开门。
苑平诗换上了件真丝的银灰色吊带睡裙,垂感特别好,随着她的动作滑动着光,细长的手臂和锁骨迷人,睡裙贴身,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,和她相比,穿着草莓文化衫的桑宁像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朋友。
“平诗姐,”桑宁刚才听许昀舟说苑平诗比他们大两岁,那算起来比她要大三岁,乖乖叫姐应该不会出错,“这个点热水供不上,水偏凉,你还是别洗澡了。”
苑平诗浅浅地皱起眉头:“这样啊,可是不洗澡的话我会睡不着。”
贵客为大。
桑宁有点尴尬:“要不我帮你去烧点热水吧。”
苑平诗的眉眼舒展开:“谢谢你小宁。”
帮她弄好热水已经到深夜,苑平诗终于如愿洗了澡,擦头发的时候小小地抱怨了两句洗澡的东西不好用,然后又敲桑宁的门:“小宁,睡了吗?”
桑宁几乎一跃而起,她小心地看了眼床上的温槿,姐姐最近有点不太舒服,熬不得夜,她赶紧出去,免得敲门声吵醒温槿:“怎么了平诗姐?”
苑平诗自带了水杯,她晃着杯子:“不好意思啊小宁,打扰你睡觉了,我想喝点水。”
“没事。”桑宁赶紧帮她倒水,只喝了一口,苑平诗的表情有点僵住。
她羞赧地笑了下,很不好意思地问:“这个热水是自来水吗?喝起来味道不太对。”
桑宁点点头,他们家一直都是烧自来水喝,没觉得有什么味道。
“自来水里面有水碱的呀,喝了对身体不好,”苑平诗看起来有些诧异,给她普及健康养生小知识,“而且这种味道你也喝得下吗?”
这话说得有点呛人,桑宁无奈,如果不是盛连浔的朋友,她早就怼回去了。
如今也只能让步:“平诗姐,那我明天一大早起来去帮你买矿泉水。”
苑平诗笑眼微弯:“小宁,真是谢谢你了,我一会儿会把水钱放在进门那张桌子上,要你帮忙已经很感谢了,总不能让你再破费。”
桑宁没跟她客气,忙活一晚上乏得很,眼皮子耷拉着,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,有气无力地回去睡觉。
苑平诗注视着她的背影良久,直到隐在门后,苑平诗目光平静,嘴角上扬。
欺负小姑娘她也不想的,可苑平诗的第六感告诉她,哪怕是初次见到,也能察觉到这个小姑娘和盛连浔的关系很微妙。
苑平诗和盛连浔认识那么多年,自认为很会拿捏他的心思,可他和桑宁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。
很难准确地去形容,好像是……一对上桑宁,盛连浔冷硬的棱角尽数收了起来。
一朝化雪,满目春色。
苑平诗神色微怔,这样沉敛的温柔,曾经她也拥有过。
可惜。
桑宁第二天起了个大早。
她没睡饱,眼皮沉得厉害,和姐姐挤在一张小床上,桑宁占着小小的一边,翻身都要小心翼翼,一夜醒了无数次,头痛得像要裂开,她简单洗刷了下,出去买水。
有家商店专卖矿泉水,店铺是自家房子,店主是个爷爷,老人家睡眠少,天天很早起来开店。
桑宁买了店里最贵的水,一大桶,爷爷人好,帮她把水搬到车子上。
好不容易晃晃悠悠到了家,桑宁把水卸下来,她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水搬起来,正想往家里去,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朝气十足地大喊:“morning啊宁宁妹妹!”
配合着“啪”地一下大力拍肩。
许昀舟从背后没注意看桑宁在干什么,只顾着和她打招呼,手劲儿大了点,桑宁吓了一跳,手一松,桶装水直接砸到了脚上。
一阵钻心地痛,桑宁想,她可真是欠盛连浔这两个朋友的。
一瞬间,桑宁只觉得脚发麻,而后是强烈的痛感,她实在忍不住,面带痛苦,蹲在地上。
盛连浔立即发现了不对,一手拨开傻愣着的许昀舟,紧跟着蹲下来问她:“怎么回事,是不是受伤了?”
桑宁含着哭腔:“砸脚了,好疼啊。”
盛连浔反应很迅速,他指挥仍然傻在一边的许昀舟:“我背她,去医院。”
许昀舟这才回神,赶紧把桑宁扶起来,引着她趴在盛连浔的后背,他扶着她的腿,把人背了起来。
“不用去医院,”桑宁忍着疼,“去前面的那个诊所就可以了,最多皮外伤,没多大问题。”
桑宁受伤后的第一个念头是去医院好贵。
舍命不舍财。
医院离得远,桑宁又格外坚持要去诊所,盛连浔只能听她的。
到了诊所,大夫做了简单的检查,重击基本都落在了右脚的大拇脚指上,骨头没问题,但是脚趾盖砸碎了,肿得吓人,流了不少血,打针,吃药,多休息,需要慢慢恢复。
看着做伤口清理时眼里含着水汽仍然坚持不掉眼泪的桑宁,许昀舟快内疚死了。
他没想到一个无心的小玩笑竟然会弄成这样。
处理完伤口,扎上针,盛连浔找了张床铺让桑宁躺下,语气不太好:“这么早去买什么水?”
“平诗姐说喝不惯自来水,”桑宁声音小小的,“我想也是,你不也一直喝不惯吗,所以我就主动说帮她去买水。”
盛连浔不知道说什么好,是他的问题。
气氛正难堪地沉默着,苑平诗接到许昀舟的消息赶了过来,看桑宁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,有点惊讶:“这么严重啊。”
“你们两个,”盛连浔声色沉,整个人气压很低,“今天回北市吧。”
“浔哥,真错了,别赶我们走啊。”
“住不惯、喝不惯,不需要勉强,没有任何人有义务为你们服务,”盛连浔站起来,带了点压迫感,直视苑平诗,“在北市拿大小姐的架子有人买你的帐,但这里是平夏。”
苑平诗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:“我怎么拿大小姐的架子了?只是让她帮帮忙也错了吗?昨天晚上我还见她帮你熨烫校服,一下一下认真得很,既然是朋友,你可以使唤她凭什么我不能?”
盛连浔脸色沉冷:“只有我可以使唤她,别人不行。”
苑平诗哪受过这种委屈,眼里泪花闪动:“盛连浔,你别忘了你当时的承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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