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、?翁婿长谈-《霓裳之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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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按照地址,席况开车过去,停车走过去,刘向阳已经在大厅门口等候了,殷勤备至,带中的招牌式的微笑,打量着他女儿男朋友的脸色,引他往里走。

    席况戴着眼镜,幽茫从镜片射出来,有一股傲风,仿佛他的上司,刘向阳的大块头压缩了几公分。进了房间,他才直起腰,请客人坐下,问他喜欢吃什么?席况说什么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个环境,比较安静。从窗子看过去,看得见半条街都是工厂的围墙,没到下班的时间,公司里面很安静,半条街也很安静。那么大一片厂房,仅仅是地皮,就价值连城,还有那么多的不动产,这个老板果然财大气粗。

    而这一间房间却很简单,除了衣架上挂着衣服,床头柜上放着笔记本,都看不出来有人居住的地方。

    刘向阳抱歉地说:“这就是我的家。也不是经常住,办公室后面还有个小隔间,我大部分时间一直在那里住。”

    见教授不说话,心中忐忑,不知道他找来干什么。扫墓的时候遇见,只说了几句话,看得出他的愤懑,然后就匆匆离开了。难得他第二次打电话来,满心惭愧,20多年,父爱的缺失,不如他几个月的恋爱——起码,在悠悠去德国时,他们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,现在,他已经以准女婿的身份扫墓去了,自己和女儿的关系还没有启动。如果能够牵线搭桥,让自己和女儿相知相识,亲密无间,那该多好。

    这个女婿并不英俊,可是颇有气场。静悄悄的坐下,然而却一言不发,无声的沉默让他的心跳都缓了好几个节拍。只有殷勤的为他倒茶,然后打开手机点菜,点一样问他,对方点头,又点一样,继续点下去,才三个菜,教授就说够了,只是加了一个汤。

    “你看看,我混了一辈子,不用说家财万贯了,事业的发展也马马虎虎了,生活却这么平淡无味,连我的家人……”刘向阳说得很艰难,温暖和煦的笑容消失了,只有满脸的惆怅,似乎也瘦了几分,显出几分憔悴。

    按道理说,五十岁不到的男人,拥有了三个工厂,身材魁梧、面目英俊、年富力强,如果是单身,简直就是黄金王老五,要重新组织家庭,那是很容易的,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,只是为了寻找妻子和女儿,等待着全家团圆吗?

    坐在茶几旁边,席况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对方,看着看着,呵呵,过去怎么没有发现呢?他们父女两个的眼睛还真像!都是细细长长,眼梢微微上扬,让男人显得英武,让女子显得妩媚,还有那鼻梁都挺挺的,给人一看就觉得很正直……

    第一次被年轻人这样打量,刘向阳有几分局促不安,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,为什么见了这个年轻的教授,就这样不知所措么了?前一次见面的时候,没有这样的感觉呀。就因为两个的地位不一样了吗?就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?如果关系正常的话,他们两个的态度应该要过来。准女婿看准老丈人,这才是胆战心惊的。

    所以呢,现在这个场景就有点滑稽了。见对方没话找话说,也不想跟他绕圈子,席况就说:“刘总,你和妻子怎么分开了,能不能跟我说说?”

    对方神情一滞,仿佛路走到尽头,茫然而恐惧,双手把脸抹了一把,吐了一口气,似乎找到精神的支撑,这才说:“好,我就说说吧,可能连悠悠自己不知道,也不知道她妈妈怎么说的。总的来说,贫贱夫妻百事哀,大概,就是说我们那个时候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听他娓娓道来,就像电视剧镜头一样,往事悠悠,展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那应该是七十年代末期了,他已经在潼南县服装厂工作,从18岁顶替父亲当机修工,八年以后,熬到了机修班长。

    一天加班以后,已经晚上8点多钟,大家都辛苦了,他带着两个弟兄到饭店喝几杯解乏。上菜的姑娘长得很漂亮,把盘子放桌子上,还甜甜的说了一句:“你们慢用。”跟着嘴一抿,嘴角边的两个小酒窝跳了一下,把三个青工都看醉了。

    人转身走了,大风扯起刘向阳的胳膊:“老大,这丫头身子顺,盘子靓,就是在我们厂里,都能称得上是厂花吧。”

    刘向阳反推他一把:“没出息的样子,吃着碗里看着锅里,你不是有对象吗?”

    “我们有你没有啊!”边上的小贾也打趣。

    三个人正说笑,忽然隔壁桌子边传来尖叫声:“我不喝酒——”

    跟着就是几个男人起哄的声音,其中一个胖子声音特别响:“男人不喝酒,枉在世上走,女人不喝酒,不如一条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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