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扬州-《夜行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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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谢家厨房做的?手艺不错。”

    见她入口,他亦凑上来啃了一下,落在纤白的长颈。迦夜缩了一下,手中的东西险些掉落。

    “别闹。”她羞恼地低斥,他避开掣肘,揽住了细瘦的肩。

    “迦夜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?”

    “没必要。”怀里的身子僵了僵,她放下了点心,声音硬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不屑,还是不想?”

    “随你怎么猜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麻烦?”静了片刻,他揽紧了挣扎的人。

    “你不怕?”她没好气地反诘。

    “我不怕。”

    坚定沉稳的回答有如承诺,她别过了头只当未闻。

    “你不信?”

    “现在说这些不过是麻烦还未出现,谁知道届时是哪种情形。”她冷笑一声,“别把话说得太满。”

    “你总是这样。”他低低地叹息,挫折而无力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想与你有何相干?”

    “你真不懂?”他望着她的眼,黑白分明,似春雪般懵懂,也如玄潭般无情。

    “劝你省点力气,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。”她垂下睫,第一次点破了迷局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轻易激起了情绪:“你说清楚一点!”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人,我是什么人,彼此再了解不过。”话语中不带一分感情,淡漠得教人发寒,“出了天山即是泾渭分明,本就不应搅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这么想?”低沉的声音愠怒而致气。

    她挣开他的束缚站起身:“你是个好人,可惜我不是适合你的那种女人,目前仅是因为多年相处的一时迷惑,又或是被我驱使多年,打算彻底征服一逞快意。”不理腕间越来越重的压力,她嘲谑地一哂,“不管是出自何种意图,纠缠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,这点你心里明白。”

    胸口的怒气越来越膨胀,眼见要道出更绝情的话语,他狠狠捉住她,重重地吻上去,封住了所有激起愤意的言辞。

    为什么不肯放?

    明知麻烦无数,未来隐忧重重,却仍是不想放手。

    费尽心机拉住随时要转身离去的人,宁愿背负着父兄的责备、家世名声的束累,一意留住怀里难测的娇颜。

    可她只是退。

    一次次推开他,用冰冷的话语回绝他的接近,一味将他推回七年前的生活。所有人都在反对,这场纷乱唯有他一人执拗,像极了毫无意义的任性。

    他简直忍不住生恨。

    或许是被怒气慑住,她放弃了推避,任由他紧拥。

    星影西移,他将她轻轻放在玉簟席上,自己也躺了下来,双手环着纤腰不放,谁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一轮残月印在虾须帘上,晕着朦胧的淡黄,像一弯欲滴的泪。

    直到天色透白,他松开手臂,望了轻合的双瞳半晌,出门自去了。

    她静静地睁开眼。

    翻过身,细白的指尖摸索着余温犹存的席面,无声地咬住了唇。

    扬州最负盛名的醉仙楼照例是宾客满盈,三楼却是清净闲适,只坐着少数几名贵客。几个巨大的冰桶散发着寒气,轻易驱走了暑热,冰好的瓜果点心列在盘中,水润鲜嫩,倍加诱人食指。

    四翼望着街景品头论足,白凤歌与侍女倚在美人靠上逗鹦鹉,谢曲衡在一旁作陪,宋羽觞轻摇折扇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。

    “老大去哪里接主上,这么久还没过来?”蓝鸮耐不住性子。

    “约莫快了。”墨鹞估了下时间。

    “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谢家?”碧隼问出纠结多时的疑惑。

    “谁猜得出她怎么想,越来越古怪了。”蓝鸮耸耸肩,业已放弃了揣摩,“至少以前还有脉络可寻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很怪?我倒觉得她现在比较像正常人一点。”墨鹞反驳,“不像以前那样完全没人味。”

    “她有正常过?”银鹄摸了摸下巴苦思。

    四翼面面相觑,皆是心有戚戚焉地摇头。

    “你们说的是叶姑娘?为什么都怕她,她过去对你们很凶?”不甘心一知半解,宋羽觞挤入了八卦的行列。

    “不凶。”蓝鸮诚实地提供答案。

    “手段残忍?”宋羽觞锲而不舍。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墨鹞出言否定。

    “你们有把柄落在她手上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碧隼挠挠头,“她早就放我们自由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们的畏惧所为何来?”宋羽觞百思不得其解,四翼对那个冷淡女孩的敬畏超乎寻常,按说他们该是谢云书的手下,却更戒慎她。

    “那是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。”碧隼好心地答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她是什么人?”宋羽觞从善如流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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