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-《偏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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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隔了几步远,桑宁背对着他说得正起劲,盛连浔来得恰到好处,把桑宁口嗨的那段话听了个只字不差。

    都是被捧惯了的,其中一个被激起了火,不屑地嘲讽:“这位小姐,做梦也不是这么个做法,你这么说盛总知道吗?别太拿自己当回事,做只家养小雀儿就觉得心比天高了,不掂量掂量自己,要不是巴巴地贴着盛总,今晚怎么来的还不知道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盛连浔漠然地开口,牵过桑宁的手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,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,面子里子给足了,不复刚才的冰冷:“她是怎么来的,她是我一步一叩求来的。”

    众人噤声。

    连刚才的口嗨王者桑小姐也眨巴着眼睛不敢再说话,乖乖地依附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盛连浔演技了得,还是沉浸式的那种,之后一直把桑宁半抱半揽着,她别扭,看周围探究的眼光,觉得如芒刺背,想离远点儿,被他按着:“别动,毕竟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,抱一下不过分吧。”

    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桑宁苦不堪言,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盛连浔整晚的心情都很好。

    拍卖有条不紊,底下坐着的各位都是不缺钱的主儿,很给面子,盛连浔没遇到什么心仪的作品,打算等最后随便拍两件。

    直到一束追光打在手捧画作的模特身上,模特将那幅展品近距离地展示给会场贵宾。

    相比其他作品来说,确实有几分新奇。

    那是一幅夏景图,挨得极近观赏,色泽明亮绚丽,虽然称不上多么绝妙的上乘之作,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,那幅画是画在一只蝴蝶的翅膀上。

    拍卖师解说道:“这幅绝佳的作品出自艺术大师拉莫斯之手,名字叫《翩翩》,起拍价20万。”

    拉莫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晋艺术家,收藏圈目前不吃这个名字,占了个有创意,但从收藏角度来看,价值一般,因此加价也都在10万左右,到了80万已经基本到顶。

    中间排有人举牌报价:“两百万。”

    现场哗然,纷纷回头看,是一个脸生的年轻男人,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竞价。

    拍卖师语气热烈:“看来这位先生势在必得,还有没有高于两百万这个数字的?”

    盛连浔眼神一瞥,周池心领神会,跟着举牌:“三百万。”

    “三百五十万。”

    “四百万。”

    那个人咬住不放,似乎在和盛连浔较劲。

    盛连浔顺了顺桑宁的发尾,气定神闲,示意周池再次举牌。

    “五百五十万。”

    那人终于不再跟价。

    拍卖师激昂地喊:“五百五十万一次,五百五十万两次,五百五十万三次,成交!”

    小槌敲下。

    议论声瞬间沸腾起来。

    名不见经传的一位,这么一幅作品竟然能拍到五百五十万。

    有盛总抬这一手,相信明天起,这个寂寂无名的拉莫斯恐怕要一飞冲天了。

    “这幅画送给你。”盛连浔低低地说,像耳语。

    桑宁觉得他是有钱没地花,几百万拍只蝴蝶,闷着一股气:“不要,比起那只普通的蝴蝶我更想要钻石项链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是普通蝴蝶,”盛连浔慢声道,“那是《翩翩》,无价之宝。”

    翩翩,一语双关。

    桑宁顿时觉得骨头发酥。

    他不是在讲情话,却比情话还动人。

    竞价失败的那个年轻男人低头发消息;[陆哥,你看上的那幅《翩翩》没拿下来。]

    [怎么回事?]

    [那位盛总财大气粗,咬着不肯放,我觉得那么只小破蝴蝶根本不值几百万,再往上抬也没意思。]

    陆清知在录新唱片,大大小小的会开了无数个,他懒靠在沙发上,垂着视线,冷淡地勾唇,果然没错,盛连浔最会给他找不痛快,人得不到,连个同名作品都拿不到。

    沉思片刻,陆清知回:[算了。]

    慈善拍卖会圆满结束。

    盛连浔让周池直接走,他带桑宁回家,为了载她,哪怕在酒会主场,盛连浔今晚也滴酒未沾。

    桑宁坐在副驾驶,看着街边霓虹不断闪过,想到盛连浔为她出头时说得那番话,突然侧脸问:“你说得那个一步一叩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盛连浔挑了挑眉,看向她:“真想知道?”

    桑宁犹豫了下,好像这个秘密一旦触碰就难以再收回手,最安全的办法是不去好奇,不去解题,可她真的很想知道,不受控制地想知道。

    他那种人,清贵冷然,怎么会一步一叩地求她来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桑宁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盛连浔忽然方向盘一转,拐向了另一条路,和去华溪天萃的方向背道而驰,他薄唇微动,沉声道:“那好,我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越走路越空旷,车子疾驰,似乎走了很远,路边风景陌生,又拐过了一段颠簸难行的山路,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

    下了车,桑宁环顾四周,竟然是天梵山脚下。

    时间过了凌晨十二点,应该是新的一天了。

    天色暗沉沉,往远处看,泛着浓稠的墨蓝,似云似雾的几缕如波纹,轻缭着缠绕,山脉连绵不断,隐隐透着青色。

    山路两旁挂满了祈福的灯,不亮,薄薄的纸皮迎着风响。

    桑宁第一次来这个天梵山。

    记得有一次,她听说这里寺庙灵验,想和盛连浔来求姻缘,那时他正焦头烂额,最终没有成行,只是说以后去。

    若干年后,在一个深夜,他们居然来到这里。

    夜风总显得冷凉急促。

    盛连浔脱下西装外套,披在桑宁身上,他只穿了件单薄的丝质衬衫,垂感光滑柔顺,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有光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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