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-《偏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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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李讪讪地让到一边,眼神仍瞟着桑宁。

    桑宁进来,站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,问他:“原海,我姐呢?”

    原海将已经燃到头的烟直接在桌子上按灭,桌布烫出个焦黑的窟窿:“哟,你怎么知道你姐在我这儿,是不是她跟你们坦白和我搞对象的事儿了?”

    桑宁被那阵烟呛得喉咙发痒,她轻咳了声,不理他的话,目光沉冷:“我要把我姐带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俩真是姐妹,都是一样的倔骨头,连句软话都不会说,”原海气笑了,那点耐心到了头,“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。”

    脑子开始发昏,脸上蒙了层不正常的潮红,好像又起了烧,桑宁想速战速决,低头妥协:“海哥,我姐身体不好,要按时吃药,我先把她带走,你想怎么样我们后续再谈。”

    “哦,你姐在我屋里头呢,刚才出了不少力,又哭又喊的,累得不行,这会儿睡着了,等醒了你再带走。”原海的态度透着狎昵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桑宁像是处在爆炸后的废墟,漫天遍地的滚滚浓烟几乎让人窒息,她觉得天旋地转,马上就要倒下,死死地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,声线不自觉地发颤:“你把我姐怎么了?”

    原海很满意看到桑宁现在的表情,他站起来,金链子晃荡着,走到她面前:“你和姓陆的那个狗崽子一夜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姐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,你住嘴!”桑宁被原海几句话激得几欲发狂。

    原海重新点了根烟,不紧不慢地抽着,故意把一口烟雾吐在桑宁脸上,熏得她眼睛生疼:“温槿整天弄得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儿,想碰她一下要死要活的,又是自残又是寻死,搞得老子拿她没办法,这一赶早儿跑我这里来,求我帮她找妹妹,为了你,桑宁,温槿什么都肯答应我,我让人出去打听了下,说你跟陆清知回家一夜缠绵。”

    桑宁心中剧痛。

    “如果她不是来找我,而是去找别人,我没法想会发生什么,”原海顷刻间说得狠厉,“你也配让她付出这么多?”

    桑宁的思维近乎停滞,那层潮红退去,脸色白得不正常,她只是呆呆地问:“你把我姐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男的女的在一块,无非那点儿事,能怎么。”

    “畜生!”

    心在滴血,桑宁完全崩溃,不应该那么冲动,可是忍不下去,她一秒钟都忍不了,她看到桌子上堆着几个空啤酒瓶,头脑滚烫,她只有一个念头:杀了他,杀了原海。

    随便抓起一个啤酒瓶“嘭”地敲碎,她用得力气很大,酒瓶碎屑飞得到处都是,桑宁手里拿着半截瓶玻碴,不管不顾地向原海扎去。

    大李见动起手来,赶紧上前帮忙,一脚踢在桑宁的膝盖上,原海动作迅速地往后撤,桑宁刺了个空,膝盖受了力,疼痛钻心,她一下摔在空地上,左手直接按在碎玻璃里。

    血色蔓延。

    “桑桑!”好像是颜蔻的声音,吵吵嚷嚷来了不少人。

    桑宁被颜蔻抱在怀里,拿衣服缠住不停流血的左手:“叫救护车,先打电话叫救护车!”

    “我姐,我姐在这里……我要带我姐回家……”桑宁挣扎着要起身。

    原海被蒋淮野利落地放倒,双手钳在背后,被压制着跪在地上,双目赤红:“我要是真想动温槿,孩子都他妈给老子生下来了,还用等到现在,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,但我是真心喜欢她,桑宁,我没想伤你,说那些话只是让你长个教训,温槿因为担心你一夜没睡,早上老子好话说尽哄了半天才肯睡一会儿,你倒是找来的快。”

    蒋淮野把原海一脚踹倒。

    忽地松了口气,万幸,万幸原海还有点良知,温槿没事就好。

    桑宁终于放下心,全身都在痛,说不清楚哪里最痛,左手几乎失去了知觉,颜蔻着急的脸孔在眼前越来越模糊,她渐渐陷入了昏沉。

    不知道睡了多久,醒来后光亮刺眼,鼻端嗅着浅淡的消毒水的味道,桑宁睁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,意识逐渐回笼,她知道自己是在医院。

    烧是退下了,身体虚弱,没什么大问题,要命的是手伤。

    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,一动就痛得钻心。

    颜蔻在一旁守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姐呢?”桑宁最关心的就是这个,赶忙问。

    “槿姐没事,蒋淮野和陆清知把她送回家了,原海坏到那个份上,没把事做绝,看来是真的喜欢槿姐。”如果原海真做了什么,颜蔻毫不怀疑,不用桑宁出手,陆清知也会把他剥皮抽筋。

    好在原海识相。

    桑宁舒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倒是你,伤了手,医生说伤得不轻,可能有点麻烦。”颜蔻摸了摸桑宁手上的纱布。

    桑宁摇摇头,语气轻快不少:“没关系,就算是废了还有右手,只要我姐没事,我怎么样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颜蔻是独生女,和蒋淮野那个便宜哥哥也处不来,她没体会过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,对温槿和桑宁这样为对方愿意付出一切的姐妹情震撼又动容。

    在医院养了几天,桑宁实在待不下去,手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,索性出院回家养。

    住院期间,温爸只来看过她一次,态度十分冷淡,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,之后没再来过,桑宁猜想大概是因为她间接导致了温槿遭遇危险,听颜蔻说温槿回家后大病了一场,烧得糊糊涂涂,只顾说胡话,所以温爸心里有气,不想搭理她,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
    桑宁回家那天,温国良也在家,他坐在窄小的沙发上,本来魁梧的身躯消瘦不少,背弯着,骨头明显地凸出。

    他招招手:“桑宁,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温爸从来都是叫她翩翩,这会儿却叫桑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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