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-《偏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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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见他不想说,桑宁没有追问,把目光从盛连浔那里移开,幽沉地飘向旁边的池塘。

    水面浮着几点翠色,三面假山高耸挺立,衬得池塘玲珑,风推着泛磷光的水面,似乎起了潮声。

    “回去吧。”桑宁没了刚才的活泼劲儿,语气透着清晰的疲倦。

    “累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背?”

    桑宁声音闷闷地,低着头:“不要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抱也行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!”

    她现在特别讨厌“公主”这两个字。

    “好,不要就不要。”盛连浔带着妥协,将桑宁的手捏在掌心,手指虚拢着弯下来,和她十指相扣,感觉到桑宁指尖发凉,于是连带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,贴着薄薄的布料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。

    沿着石子小路,光照隐隐,影子微弱摇曳,两个人走得很慢,桑宁心情低落不想说话,盛连浔只是牵着她,也一路无话。

    到了宿舍楼下,往常的告别都有点难舍难分,这回桑宁竟然觉得松了口气,抽出手,朝他笑了笑:“今天你先走。”

    盛连浔察觉得出桑宁今晚的情绪不太对,但他不擅长去挖掘心思,想问到底怎么了,可看她情绪低落,又不忍心深究,最终是欲言又止,转而说:“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你先走,”桑宁轻轻踮脚,跳上了几级台阶,站在玻璃门前,笑眼盈盈,“我目送你。”

    看桑宁的语气好了些,盛连浔点点头:“那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直到他的背影隐在夜色里看不见,桑宁仍怔在那里很久。

    城市里很少见到萤火虫,许是环境好,她的视线竟然捕捉到那忽明忽暗的一点,似是提着一盏小宫灯,做夜巡的使者。

    在暗沉沉的夜里,孤独地发着光。

    别再想了,桑宁深吸一口气,搓了搓脸,抬起步子跑回宿舍。

    这晚差点失控的情绪无人再提起,桑宁失眠了几晚,终于疏通了想法。

    她太过在意苑平诗的那番话,甚至到了钻牛角尖的程度,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。

    其实桑宁向来不是这样犹豫不定的性格,大概是以前跟温爸练武的关系,她从小爱看武侠剧,喜欢那种潇洒快意,爱恨情仇,相聚别离,这些都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不是全部,如果把它看得太重,就会失去自我。

    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盛连浔愿意说就说,不愿意说她也不多过问,如果彼此喜欢,心意坚定,那就一直走下去,如果感情真的敌不过现实,她也坦然接受。

    把握眼前,珍惜当下,干嘛愁绪百结顾影自怜呢,桑宁心里轻快了些,捂住眼睛无声地笑,起码现在,这一刻,她还和喜欢的人在一起。

    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人生最大的烦恼来自于想太多。

    想通了心里就好过得多,桑宁给盛连浔发消息:“浔哥,周末去爬山吧?天梵山上有个寺庙,据说特别灵,我们去算算姻缘!”

    说来也巧,平夏有个天梵山,北市也有一个,因为这一点点共同之处,桑宁暗自高兴了好久,好像这种巧合是上天帮他们拉红线的证明。

    不过北市的天梵山在很远的郊区,并且山顶有个寺庙,别看地方不大,修筑得简陋,可烟火鼎盛,赵小虞告诉她那里许愿特别灵验,一年到头香火缭绕不绝,石阶长而陡峭,有虔诚的许愿人甚至会沿着石阶一步一叩,祈愿心想事成。

    桑宁听得直感叹,磕这么长的石阶,岂不是铁头也要撞穿,到底是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做到这种程度,她一直好奇,特别想去看看。

    隔了几分钟,盛连浔回她:“抱歉翩翩,周末家里有事,没办法去找你,改天补上。”

    唉,桑宁撑着脸,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几声气。

    直到他的下一条消息又发过来:“不用算姻缘,我们是天作之合。”

    桑宁伸出手指,慢慢蹭过“天作之合”四个字,又重复念叨了两遍“我们”,刚才那点忧郁很快被治愈了。

    故意嘴硬:“谁跟你是天作之合啊,切!”

    这边,盛连浔嘴角翘起,回得简单:“我的宝贝。”

    不出所料,那边的害羞宝贝发过来满屏感叹号。

    真是可爱,一点都逗弄不得,像只爱炸毛的小猫崽,平时胆子大得能翻天,听几句情话就要翻着肚皮打滚,害羞又别扭,招人喜欢得不行。

    “不用猜,肯定是在和我宁妹谈情说爱,”许昀舟从来没瞧见过盛连浔这种老铁树开花的样子,他伸直了长腿翘在沙发扶手上,懒懒散散地躺着,右手垫在后脑下,“叫我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盛连浔把玩着手机,听到他问,刚才浸着温柔的眉眼收得冷峻:“帮我查查是不是有人在针对翩翩。”

    许昀舟翻身坐起:“怎么了,有人动宁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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